又見梅花開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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時隔多年,再次見到梅子,依舊那麼親切熱情,歲月匆匆,轉眼我們都已到了而立之年。時光改變了我們曾經稚氣的容顏,歲月帶走了我們最初的天真爛漫!卻磨滅不了我們心底那份純真的友誼,梅子是我的小學同學,也是我兒時的夥伴!梅子家窗前有一顆梅花,聽說梅子媽媽生梅子的時候,正是滿園梅花綻放的時候,因此取名梅子。見到梅子的那一刻,很多兒時的記憶又重現在腦海裏。
將記憶的年輪倒回到二十多年前,那時的我們就像是一隻只自由的小鳥,插着快樂的翅膀在那片小小的天地裏展翅飛翔。童年的快樂時光,童年的無憂無慮讓人難忘。我們一走過了四年的童年時光,兒時的我是比較粘比較調皮的女孩,梅子則是安靜又好脾氣的女生,不管我怎麼跟她鬧,梅子從來不生氣,她總是微笑着說:好了,好了,別鬧了,然後我們拉着手笑成一團,梅子的笑容很甜美,就像一朵嬌豔的梅花。那時候上學是沒有大人接送的。上學放學的路上,也成了我們童年記憶中的一道風景。
然而快樂無憂的童年,很快在梅子的世界裏畫上了句號。讀四年級的時候,有一天早上,梅子的座位居然一直空着,我感覺很奇怪,不停地向窗外張望,擔憂着她會因遲到受老師的批評,可隨後一個遲到的同學道出了一個驚人的消息,梅子的媽媽出意外去世了。我們不敢相信這樣的事會發生在梅子身上,那個年紀的我們也想不了那麼多,只知道梅子會哭,會難過。梅子姐弟五個,大姐在外上學,她是家裏的老二,下面還有兩個妹妹一個弟弟。
現在想想真不知道那個時候他們是怎麼熬過來的。一個星期梅子沒去上學,我終於沉不住氣跟燕子結伴去看她,見到梅子的那一刻,她烏黑油亮的長髮上紮了一根白色絲帶格外刺眼,然而梅子的神情很平靜,跟往常沒什麼區別,也許那個年紀根本還不會想象日後的生活問題,也許梅子骨子裏充滿了倔強。我們陪梅子走了一段路,當時說過什麼話也不太記得了,只知道說過希望她趕緊去上學,第二個星期梅子來上學了,我們又可以形影不離了,可這樣的日子持續了沒幾天,照顧幾個弟弟妹妹的重擔落在梅子的身上,梅子總是遲到,再後來梅子輟學了。
每個星期天我跟燕子都會去找梅子玩,記憶中似乎我們看到的永遠是梅子溫柔樂觀的笑容,再後來去梅子家我們找不到她了,聽說梅子去了爸爸的工廠,梅子爸爸開了一家規模很小的塗料廠,梅子去後跟工人們一塊幹那些又髒又累的活。我們上初中的時候,偶爾也會碰到梅子,那時她已經是身着一身中性衣服,開着一輛小卡車穿梭在公路上,在她的臉上看到的永遠是如陽光一般的笑容!再後來我們失去了聯繫,各自走上了自己的人生軌跡,兒時的夥伴似乎已經淡忘在記憶裏!
前幾天偶然遇見梅子,站在我面前的已經是經營着幾家連鎖店的大老闆,但她的臉上依舊是如梅花般嬌豔而燦爛的笑容,更多了幾分成熟嫵媚的氣質,舉手投足間充滿了自信,幼小的梅子,過早的失去了母愛的呵護,然而苦難沒有折斷她稚嫩的.羽翼,而且使他成長的更加堅韌、豐滿!
殘花旖旎的城,散盡了誰的傾城過往
晚夏的樹林,飛鳥的歸宿,亦是她的心之所向。清晨,穿透密密麻麻葉子的第一縷光是她最喜歡的,正如她所說:“有些殘缺是美的。”那束光勾勒不出樹的華冠,卻淡淡隱露着樹的孤寂,描繪不出她的玲瓏曲線,卻散盡了她的傾城過往。
晚夏花殘,殘落了一段落寞的回憶。那年夏天,她第一次來這座城。這座城並不美,也不寂靜,有一點喧囂。中午至下午三點左右,除卻蟬鳴,便是最靜謐的時候。她總喜歡一個人行走在樹蔭下,一步一步踩踏着葉影,就像踩踏着細碎的光陰,總有一種時空交錯之感。如同素棉的女子,她是一枝行走的花,一枝有着殘缺的無色的花,飄乎着淡淡的香。
他是過路的清風,輕輕地擦過她的肩,驚飛了她肩上的蝶。他總喜歡穿白色的一點也不可愛的T恤,正襯托他偏白的膚色。他同她一樣喜歡獨自一人行走在樹蔭下,帶着筆和一個厚厚的古典色系和封皮的筆記本。她發現他很享受風吹凌亂的感覺,那些風拂亂的細發,是另一種殘缺的美,默然的美。
時間長了,他也注意到了她,主動和她搭訕,儘管有着莫名的尷尬。殘花旖旎,靡荼至遠。“不聞歌者苦,但傷知音稀”,他和她因着共同的愛好成爲了好朋友,無關風月。他樂於寫作,她好文學,他將筆記本與她看,她將自己的見解說與他聽。
她的細膩令他欣賞,他的模樣令她心疼,她在自己的私人日記中寫下“有這樣一個人,孤冷倨傲的樣子令人心疼”,殊不知自己亦是如此。原來,有一個人能陪着自己歌盡桃花扇底風是如此美好的一件事。
這年夏天很快就過去了,殘花落了一地,在濃霧中零落成泥。秋的第一縷光很冷,打散了濃霧,拉長了樹影,她在樹影中看到了樹的年輪,一圈一圈地盪漾,偶爾的交集,終是化開。他走了,沒有說一聲“再見”的走了。林中不再有蟬的交響樂,瀰漫着另一種聲響,一片片花瓣墜落水面的清響。她的影子很長,很冷,靜默地在林中徘徊。
後來,她喜歡上了踩踏落葉,“啪啪”的脆響,就像踩踏着一段過往,碎碎的,被風埋葬。
雨夜,流年的祭奠
聽見沙沙的聲音,才知曉,下雨了。推開窗,一股沁涼的空氣迎面撲來,一不小心,溼漉了整片視野。
想起天氣預報播的是多雲天氣,不想卻下起了雨。天氣預報偶爾也會犯錯,就像自己不曾回眸的那些流年,隨時間的流失潮溼、發黴、變味。電腦開着,點擊一下鼠標,就能知曉天下大事,看了看天氣,明日依然是多雲,只是不知,明日會否如今日,突如其來下場雨,淋溼整座空城呢?
站在窗邊,風收斂了疾走的腳步,換優雅的姿態,與髮絲間自由輕舞。伸出雙手,想要擁抱,它卻從指縫間揚長而過,真實的經過,不留痕跡的遠去了。樓下,有警車拉起的警鈴,有大羣人圍在一起,地上紛雜的影子,凌亂的交叉着。不遠處,也有一影,正伴着一人,遠行。
每一個雨夜來臨,孤獨都會如影隨形,看見的人,聽過的事,在不知不覺中被雨水模糊了。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,像那些散落的詩句,流離的文章,隨流年哭泣、疼痛、直至清醒。雨水已拉扯成一張巨網,只是這寂寥夜裏,誰又會陷入網中,奮不顧身的只爲尋得他的蹤跡?一遍又一遍,不辭辛苦的尋找,縱然天涯海角也癡心不悔?
某日,偶看一句話:去到天涯海角,只需兩到三分鐘。我愕然,想象與現實竟存在如此大的差距。一直以爲,天涯海角乃是最浪漫、最遙遠的距離,卻不想···
有些微冷,加了加外套,仍駐足窗前。雨夜,是所有靈感蠢蠢欲動時,在黑暗裏蟄伏久了,習慣於一種一成不變的模式的小精靈,會在聽到一首叩擊靈魂深處的歌曲後,潸然落淚。當所有的文字都拭不去淚珠時,已滴落的淚將自己的細緻婉約,深深的嵌入大地的懷抱。
那張情網已收得越來越小,卻還有幾個作繭自縛的人在苦苦掙扎,癡心的人,一心只爲情,只可惜,情不爲任何,只爲心心相印。縱然再喜歡、再投入,感動天感動地,卻感動不了他人,徒留空心,又有何用?
飄進了幾滴雨,輕輕落在臉頰。前些天,樓下施工的馬路突然塌方,當場埋了一名作業人員,救出後已經無效;不久前,一下中班的工人途徑火車道時,被疾馳而過的火車,攔腰壓斷;同日,上晚班的一工人,不幸被捲進機器,一命嗚呼。太多太多血淋淋的事例,讓人在震撼之餘,重新審視生命的意義。
生命是寶貴的,卻又是脆弱的,從小就親眼目睹了許多起交通事故的我,一直對生命心存感慨。人生在世,不可預知的危險太多太多,但腳踏實地的走好每一步,下一秒,下一步,又何須畏忌?該來的遲早會來,躲也躲不過,逃也逃不了。
連着晴了數日的天,突然的下起了雨,許是上蒼有知,也在祭奠這驟然離世的亡靈。雨的淚在風中流,疼痛在雨中哭泣,所有未完的故事,簡單又遙不可及。
腿站得有些麻木,對面住家,有燈亮,有燈滅,雨的真情演唱還未結束,觀衆已陸陸續續離場。很晚了,而我清晰的看見,一顆孤單的眼淚,瞬間劃破了一顆絕望的心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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