梅花落盡柳如煙第十章煙塵幾許的散文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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山也迢迢,水也迢迢,山水迢迢路遙遙。
再美的花,盛開過就凋落。
再亮眼的星,一閃過就墜落。
一川菸草,滿城飛絮,梅子黃時雨。
這世間總有一些人以一種最卑微姿態生存着,如煙花,似泥塵,在別人世界的高貴裏,屈辱地悲哀地活着。
是夜,月華如水,白練當飛,一輪殘月,彎月如鉤,繁星點點,散發着卑微的星光,看不清 這層巒疊嶂,觀不到這清雅竹軒,察不到這歲月如塵,蘆葦叢中泛着少許綠色的熒光,影影幢幢,柔到心裏,媚到骨裏,美得讓人窒息。
聖潔的梨花在蒼茫的夜色中肆無忌憚地看着,瞧不見牡丹花的雍容華貴,看不到水仙花的遺世獨立,也看不到粉紅桃花的溫柔纏綿,它就只是這樣孤傲地開着,彷彿被賦予了這一種感情,彷彿低不下身去看着世間俗物,只是就這般姿態,確是像極了一個人 。
雖是殘月,卻也傾瀉一地的荒涼,仿若顆顆鑽石,又放佛粒粒冰雪,本是深夜,又是這幽僻的地方,就好像沒有一點點聲音。
你聽,有輕輕的`腳步聲,踩了剛剛入眠的青草,折了剛剛發芽的楊柳,撞了遺世獨立的梨花樹,細看來,也同樣是個傾城的人兒,一襲白衣裙,兩道柳彎眉,兩鬢微紅,只是眉間有些淡淡的驚恐和不安,插着金步搖,帶着流光溢彩的流蘇 ,在梨花樹下淋了一身的梨花雨,香遠益清。
柳如煙不時地往後看,惟恐有人跟着她,今日是她要與他見面的日子,他喜歡自己穿素淨的華裳,尤其是墨綠與純白,插着金步搖,帶着流蘇,柳如煙不懂,她只是他的一個殺手,況且他身邊美女無數,讓自己這麼做,如煙實在是想不通。
柳如煙匆匆忙忙向前地走,卻又不敢弄髒了精心打扮的妝容,他可是從不允許自己有任何的不妥。柳如煙走到一顆大樹下,伸出手從樹洞裏拿出一根細線猛地一拉,地面上瞬間出現一條暗道,柳如煙輕車熟路地走了下去,暗道的門瞬間就關上了。柳如煙伸到袖口,拿出事先準備好的煤油燈 ,刺啦,火光亮了,瞬間漆黑的暗道,火光通明,柳如煙緩緩地走進去,直到走到一個青石板牆面前,伸出手,敲了三下,然後裏面的人又敲了三下,然後牆上平白無故地出現了一條小縫,柳如煙從青絲上拔下那支金步搖,往裏一插然後順時針一擰,轟隆隆,那面青石板牆竟然開了,原來這是一道門。
柳如煙早已習慣了這些,淡然的很,況且這樣周密的地方,到處佈滿機關,倒也只有他了。
柳如煙蓮步輕移地走進去,裏面金碧輝煌,耀眼的很,柳如煙剛從昏暗的地方進來,眼睛不適應,便下意識地遮住了眼,等睜看眼,便嚇了一跳,他就站在面前,身材頎長,如玉山挺立,穿着明黃的衣裳,俊逸的臉上有着淺淺的笑,但是周身散發着冰冷的氣息。
‘主上,近來可好。’柳如煙梨渦淺笑。深情款款,微微欠身,髮絲微蕩,更顯嬌媚。
這個男子倒揹着手,圍着柳如煙轉了一圈,‘如煙,不過半個月沒見,出落的越發漂亮了。’
柳如煙只當是讚美,‘謝謝主上誇讚。’但是看着他皮笑肉不笑,仍是感到陣陣寒意。
‘不光是漂亮了,而且是越發生分了,我曾經說過,若不在旁人面前,叫我逸塵便好。’上官逸塵拉着柳如煙的手走進內殿。
‘這是您的名字,如煙怎敢稱呼。’柳如煙戰戰兢兢,雖然不止一次這樣,但是柳如煙想到上官逸塵殺人不眨眼的神情,仍是感到害怕,況且他是她的師傅,所有的武功都是他親自傳授,只是他不願意做他師父而已。
‘呵呵,如煙倒怕了嗎,當初你纏着我教你武功時,還非要拜師傅呢。’上官逸塵眼裏並沒有怒意,相反是深深的眷戀。
‘好吧,那就恕如煙逾越了。’柳如煙心想着不過是一個稱號而已,他讓叫什麼便叫什麼吧。
上官逸塵看到如煙如此順從,便眉開眼笑。拍了拍手,從外面出來一個冷麪的人。
‘把追塵和無塵叫來。’上官逸塵說這話時冷冷的,沒有絲毫感情,全然不復剛纔的殷勤。
不多時,一男一女便進來了,男的一襲天藍長袍,面容俊朗,走路毫無聲息,身輕如燕,這便是追塵。女子一襲火紅長裙,面容妖冶,眉眼鳳目,婀娜多姿,風姿綽約,這便是無塵。
‘這麼晚了,我正疑惑主上叫我們到這幹嘛呢,原來是煙塵來了啊,煙塵妹妹,近日可好,主上可掛心着呢’無塵瞄了瞄上官逸塵,滿面春風,友好的很。
‘多謝無塵姐姐掛念,多謝主上關心,如煙一切都好,追塵哥哥的傷可好些了。’柳如煙站起身來擔憂地看着追塵。
‘如塵,不必掛念,已經沒事了。’
‘既然無事,那便坐下吧,我們計劃一下下一步該怎麼辦。’上官逸塵若有所思,冷冷地道。
柳如煙看了看上官逸塵的表情,內心狐疑,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,才半會功夫,便換了無數張臉,到底什麼是真,什麼纔是假。
柳如煙在十歲時在河邊玩耍,不小心掉進水裏,上官逸塵使用輕功從遠處跳到水裏,才救得了柳如煙一命,柳如煙醒來之後便求着上官逸塵教她功夫,一開始上官逸塵不肯教,柳如煙將自己的身世說給上官逸塵聽,上官一塵頓時眼睛發亮,眼神中掩飾不住驚喜。
‘你是姑蘇家的女兒。’,柳如煙點了點頭,上官逸塵站起身來,明天我便教你吧,只是有一條件,無論是誰問你,你都不可說我的名字,知道了嗎。
知道了,柳如煙乖巧地回答。
彼時,柳如煙才十歲,在以後的日子裏,柳如煙時常在想,如果當初沒有遇見上官逸塵,那麼結局會不會更改。
逸塵,煙塵,追塵,無塵,都是這塵世中最卑微的姿態,每個人都有一段悽慘的往事,只是深埋在心底罷了,更與何人說。
雲淡風輕,煙塵幾許,一場落花雨,一場煙花炫,就這樣散了,就這樣完了。只是顆顆淚珠都化作了仇恨,傷了別人,也傷了自己,仍是苦苦堅持着,因爲只有這樣,良心纔會放過自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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